小小珍珠,自古宝物,一粒一串,来之不易。无论是天然形成,还是人工养殖,珠民为了获得白光亮洁的珍珠,祖祖辈辈探索着大海的奥秘,每颗珍珠都串连着珠民和大海的故事。
南珠之乡,珠史久远
广西合浦自古便以盛产南珠闻名于世。时至今日,仍有不少人从事着耕海采珠的生活。
尽管那台老式风扇不停地在房梁上哼叫着送来凉风,一顿饭吃下来仍是满头大汗。面对一桌子的鲜贝螺肉、鱿鱼、沙钻鱼和螺肉粉丝汤,的确有种到了大海边的感觉。正当我对着地道的渔家饭菜大快朵颐之时,舌头里竟然卷出了一粒珍珠!幸好没被啤酒裹着咽进肚里。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珍珠,但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期而遇。
彬塘村隶属营盘镇。自古以来,营盘因盛产南珠而闻名于世,而彬塘更有“中国珍珠第一村”的美誉。这里一半以上的人家姓陈,全村1000多户,6000多人,养珠的人家有600户,其中有20多家在北海开有珍珠店。在珠农陈平用复印纸自制的诗集里,一首《南珠之乡》记录了营盘珍珠生产的现状:珠场1500个,年产可达15吨,35000耕海人,卖珠超过1亿银。
我们在珠农卢建达家的小院里,看见房屋一角堆着用摩托车驮来的宝贝。一群人正用木把小铁刀剖取珍珠,用水洗后,选出圆皮光亮的精品,然后分大小定品种。去了珠的螺肉则用几个大塑料袋捆扎好,用摩托车送往城里的海鲜饭店。
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渔民以大海为生,合浦靠珍珠扬名。合浦珍珠,又称南珠、廉珠和百龙珍珠,素有“掌握之内,价盈兼金”之说。据史料记载和专家考证,在北部湾的合浦、钦州和防城的沿海一带,历代分布有诸多古珍珠池,形似海洋中的小盆地,地质多为洁白的细沙和小石砾,淡水不时从底部渗出,不断调节海水的盐度。同时,这些古珠池地处亚热带,气候温和,水温保持在15至30摄氏度之间,沿海水质清净无污染,浮游生物极其丰富,海水比重也稳定,这一切为珍珠贝的生长繁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。
我们驱车到合浦县城东南约30公里的地方,一座残垣断壁的古城门出现眼前,这便是南珠故里有名的珍珠城遗址。这里遍地是风化了的珍珠贝壳,不远之处为古珠池。古城建于明朝洪武初年,官府在此监采珍珠,防御海盗。城墙用黄土和珍珠贝壳层层夯打而成,城中设有采珠太监和珠场司巡检。现在,面对这片荒地上的孤城断墙,人们只能凭借阳光下散落的贝壳散片去感受珍珠历史的久远。
珠棚耕海人
一大早,喝完了淡稀饭,我们便跟着陈平去出海。“闻到了没有?空气中的咸味!”他一路走一路说。大海使渔民对盐咸特别敏感,平常的日子总想吃点清淡的东西,就是鱿鱼也爱用电炉烤来吃,那一丝丝甜味是很美的享受。“今年冬天不下雨,水很咸,明年得旱了,对珠贝很有影响!”陈平凭经验说。
清晨的海边,雾气先于潮水散去。昨晚看到搁浅的竹排船已被夜里涨潮的海水浮起。这种用碗口粗的竹子并排扎在一起的船筏,上边装一个发动机就可以破浪出海了。据渔民们说,竹子还是从云南买来的,既轻便又耐用。朝阳透过云层普照大海,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,一个个珠棚好似勘探石油的平台。其实,珠棚又如山里人在田野里架的守瓜棚,是每家珍珠场看护人的住所和瞭望台。一般珠棚都建在距离岸边约两公里的地方,那里水深时有8米。退潮后将木桩打入沙中,然后在露出水面的高木桩上铺木板架平台,平台隔出一半搭间小屋,船靠珠棚依楼梯上下。每个珠棚一般5年的时间就要更换一次木桩,因为海水里有一种叫蛀螺的虫子,啃吃木头最为厉害,它的威力比台风吹袭还令人头痛。
为陈平家守珠棚的叫梁东太,年已六十,是陈平的姐夫,从1986年起便只身在珠棚当珠倌。我们爬上珠棚时,梁东太没在上边,原来他更是早行者,天刚亮就划竹筏回村里去了。正当我们准备下珠棚时,他已转回来了,运来了两桶淡水、一袋大米、一升花生油和一只活鸭。
走马看珠店
历史上每当朝廷颁布珠禁令时,珠民们便会在合浦的大海边,私下里同不远万里而来的中外商贾进行珍珠交易,于是这里便逐渐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珠市。如今,大大小小的珍珠店集中在北海,走马观花逛珠店成了这座沿海开放城市的一个节目。
北海街头各家珍珠店的广告都十分醒目,无论进入哪间珠店,都会受到热情的招待,店员还会送上印制精美的公司简介和经理名片。坐落在四川南路的北海文邦珍珠公司,既是一家大的珍珠商店又是一处旅游景点。每天珠店的大楼下都停满了旅游观光的客车,游人在此可选购珍珠项链、耳环、戒指、胸坠、手圈、珍珠药品、化妆品等150多个品种的系列产品。当地人称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陈玉文为“北海珍珠之王”,这里每年加工的珍珠有一吨之多,为北海之冠。
北海的“中国珍珠城”以规模宏大著称,近百户珍珠大户在此开店卖珠。这里建有中国最大的海水珍珠交易中心和南珠文化展厅,具有8000年历史的古砗磲贝珠宝化石也在此展出。从大厅出来,便看到鳞次栉比的珍珠商店。走进商店,满眼是圆滑光亮的珍珠。置身于此,很容易产生强烈的购买欲,头脑不冷静的顾客往往会倾囊相购。不过,珍珠的学问可是很多的。北海联盛水产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宋天成说,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握辨认真假珍珠非常不易。现在许多商家都标榜自己销售的是最正宗的南珠,是南珠的唯一代表,对此要多加留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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