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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生演绎现代版“农夫与蛇”
□特约撰稿 培岳 标志 发自海口
发布日期:2006-11-20   查看次数:913 【字号 】【打印】【关闭

    一名出身贫寒的大学生,因租住不起学生宿舍,被一善良母亲发现后接纳认为干儿子,后这名大学生在暗恋干姐无望又因“家庭问题”产生摩擦时,便残忍地将干妈杀害又强奸干姐。
    2006年8月,海口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决其死刑。目前,此案尚在海南省高级法院二审之中。

高校贫苦生与两女人

    董林出生于新疆巴楚县一个家境贫寒的农民家庭。2004年,年仅18岁的他被海南某大学体育系录取。
    贫穷的家庭突然出了个大学生,董林的父亲在瞬间的欣喜之后,立即又愁得要挠破脑袋。
    董林是家中的老小,平时少言寡语。看到父亲愁容满面的样子,董林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,双手不停地扯着手上的双节棍。董林从小喜爱武术,读初中的时候曾经拜过当地的一名武术师学艺。读高中的时候,董林还代表过自己所在的学校参加自治区举办的武术比赛,获得过第二名。
    因为家里实在凑不起那么多的学费,父亲只好把家里的那头正在产奶的奶牛卖了。
    2004年10月初,董林交完学费后,兜里所剩无几。正当董林背着行李在校园里为交住宿费而焦头烂额时,遇上了与自己一起坐火车来的老乡涂厚。涂厚听说董林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,就让他到自己的住处先住段时间。涂厚已读高年级,自从谈了女朋友后就在外边租了房子,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大厦,一室一厅。董林住客厅,涂厚和女朋友住卧室。与董林他们住在同一座大厦的四十来岁的陈平是湖南永州人,两年前离婚后,她带着一双儿女来到海口。陈平以靠给别人照看小孩子为生,并想在海口继续寻找自己的爱情。陈平20出头的女儿陈小青在一家公司上班,儿子陈勇明在海南儋州市打工。
    平时没事的时候,陈平就到大厦一楼的小卖部与人聊天,因此小区里的许多人都认识她。尽管经常在小卖部见到陈平,但性格内向的董林从来没有跟她搭过话。这年快放寒假时,陈平见董林又来买方便面,就顺便说了一句:“小伙子,经常吃方便面对身体可不好啊,现在正在长身体,应该多注意营养。”董林看看眼前打扮入时的陈平,挠了挠脑袋说:“学生嘛,艰苦点没关系。”
    简短的交谈中,陈平得知眼前这位帅小伙子是海南某大学的贫困生,当她还得知董林为了省住宿费与同学挤在一起住时,顿时起了怜悯之心。
   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,陈平从儋州看儿子回到海口,在小卖部外正碰上又来买方便面的董林。董林见陈平提着大包小包很吃力的样子,连忙上前为她提行李。董林把东西帮忙送到陈平17楼3室的一室一厅房间正准备离开时,陈平一把拉住董林,并手忙脚乱解开包,拿出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给董林。陈平对坐在凳子上的董林说:“我看你这孩子怪老实怪可怜的,不行的话你搬来与我们一起住吧,不要你交任何费用,反正我和我女儿也不经常住在这里。”
    陈平那时正在给一对从湖南来的年轻夫妇照看6岁大的儿子。在年轻夫妻俩业务忙的时候,陈平就住在他们家里。而陈平的女儿陈小青的公司里管食宿,只有到了周末,陈小青才回来与母亲聚一聚。陈平的儿子陈勇明几个月时间才回来一次。董林想了想,但临出门时也没有说一句话。
    没过几天学校就要放寒假了。一天晚上,董林从学校回来正准备掏钥匙开门时,从房间里传出了涂厚的女朋友说话声:“他住这里,我们一点也不方便,再说他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,连一分钱房租水电费也不交,这样可不是个办法啊,你得提醒他。”涂厚说等过了年再说。
    董林在门外站了好长的时间,才拿着钥匙开门。
    涂厚在客厅举哑铃,他的女友在沙发上盘着双腿看电视。董林装着什么也不知道,放下手中的双节棍后,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就下楼去了。
    董林下楼是要给陈平打电话。他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拨通了陈平留给他的小灵通号码,他说:“陈阿姨吗?我是小董啊,我想过年前搬到你那里住,好吗?”陈平在电话里对董林说:“可以啊,那你明天就搬过来吧,我明天刚好没什么事情。”

“请神容易送神难”

    尽管陈平住的也是一室一厅的房子,但是房间的客厅很大。
    陈平有一张现成的单人钢丝床,便搬出来摆在客厅的一角给董林使用,还给他拉了块活动的布帘子。这样,董林住在客厅,陈平和女儿住里边的卧室。
    董林所在的学校放假的那一天,陈平的女儿陈小青也刚好从公司回来。一回到家,陈小青见客厅里摆了张床铺,感到很奇怪,就问妈妈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。陈平便对女儿说了董林的事情。陈小青也没多说什么,进到卧室里睡觉去了。
    中午,陈平做了一桌子好菜。这时,董林也从外边回来了。董林要烧开水泡方便面,陈平却不让他泡,说你小青姐姐回来了,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。陈小青也刚好从床上起来,惺忪着双眼看了看董林,董林挠了挠后脑勺,冲着陈小青憨憨地笑了笑算打了招呼。
    陈小青对身体结实、且带着几分憨气的董林第一印象不错。她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董林,并不停地问这问那,弄得董林连夹菜都手发抖。见董林如此怯场,陈小青禁不住笑得差点喷出饭来。陈平却责怪起女儿来:“你这丫头,吃饭都没个吃相!”陈平不停地往董林的碗里夹菜。董林终于说了声“谢谢陈阿姨”。“叫什么陈阿姨,你跟我儿子勇明年龄差不多大,我认你当‘干儿子’了,以后就叫我‘干妈’,叫小青为‘姐姐’。”董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 自从那以后,董林改口叫陈平为“干妈”,没事的时候常帮着擦擦地板。陈平也很喜欢他,家里有活儿也不让董林干,只要他好好读书,以后还能记得她这个干妈就行了。
    自从搬到陈家后,董林再也不用靠泡方便面过日子了,一日三餐都被陈平安排得很妥帖。
    日子在感动、喜悦和幸福之中慢慢地流淌,一转眼就过去了半年多。
    但是,陈平越来越感觉到,董林在发生着某种变化。
    10月底的一天,陈小青领了两个男同事回来。可能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响了些,董林在自己的“房间”里把东西弄得“咚咚”直响,搞得陈小青和她的男同事很尴尬。陈小青大声说:“董林,你干吗啊?”董林依然没吭声。
    见此,陈平决定“撵”董林走,不然留着他是个麻烦。于是,陈平不像往常一样对董林好了,隔三岔五地不回家,董林吃好不吃好压根儿不管。
    2005年11月26日,陈平和女儿回到住处,董林把电热器给烧坏了,陈平顿时来火了:“烧坏了就不懂去买一个回来!”董林也感觉到这些日子来,干妈有点反常。他低声说:“我不想下楼。”陈平火气更大了:“自从你搬到这里来后,你看你干的‘好事’一桩接一桩。从今天起,这房子你也不能白住了,我一个月要交400多元房租,你也得交一份。”陈平显然想用交房租来“逼”董林搬走。岂料董林回顶了陈平一句:“交就交吧,你说交多少?”最后,陈平让董林每月交200元,水电平摊。陈平知道,董林搬到学校公寓去住,也不需要交这么多钱。但是她想错了,董林没有要搬走的意思。
    2005年12月23日,陈平向董林要房租,董林说自己没钱。但是陈平见他的口袋还有钱,于是说他想赖账。董林说那是自己回家过年的路费。当天晚上,陈平和董林因房租的事情闹翻了脸。在以后的几天内,陈平不停地向董林讨要房租,否则不让董林回家过年。

小区出租房内发生惊天命案

    2006年1月1日凌晨2时许,海口市110指挥中心接到市民黄先生的报警:他所住大厦A座17楼3室有一女子被一名手持菜刀的男子追杀,情形十分危险。   
    刑侦人员在案发现场见到,卧室的床上横卧着一名妇女,左脑太阳穴处被砸开一个茶杯口粗的洞,脑浆迸裂,鲜血已经凝结,颈部有明显的勒伤痕迹。经现场勘查,伤者已经死亡。
    在事发现场,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双腿颤抖,神色恍惚,小区保安连忙搀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。现场还有一名年轻男子,他就是董林。董林十分镇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他向警方讲述:一个小时前,三个蒙面男子破门而入,先将他干妈陈平残害,后奸污了其干姐陈小青。刑侦人员见董林所述漏洞百出,遂把董林带回警局。经过警方近7个小时的讯问,董林最后交代了他全部的作案过程——
    陈平和董林因房租的事情翻脸后,陈平曾数次向他讨要房租。董林知道,陈平向他催要房租,其本意是想逼他搬出去住,但是快过年了,他又没有钱,能搬到哪里去啊。董林越想心里越气,遂产生了杀人的念头。
    2006年元旦钟声刚敲响,陈平和女儿陈小青从外面逛街回来。董林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那张钢丝床上玩弄着双节棍,陈平母女俩没有搭理他。陈小青在卧室里换上睡衣到卫生间冲凉,陈平闲得无聊,躺在床上翻看手机短信。
    董林往卧室里看了几眼,几次站起来又坐了下去。卧室的门没有关,董林拿着双节棍走到卧室的门边,对陈平说:“阿姨,能借你的手机往家里打个电话吗?”陈平瞥了董林一眼,没有吭声。
    “你给不给?”董林的眼里分明带着几分杀气。
    “不给你咋的?”陈平心里一怯,但是她还是没好气地回了董林一句。
    董林突然杀气腾腾地冲进卧室,狠狠地扇了陈平一记耳光。就在陈平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,董林顺势用双节棍的链子勒住陈平的后颈……狠狠地说:“你也欺人太甚,你让我不好过,我也让你不好过!”
    陈平双腿不停地踢打着床铺,并挣扎着想叫出声来。心慌脚乱的董林整个人骑在陈平的身上,随着董林手上的双节棍越勒越紧,慢慢地陈平的身子开始变软了。
    董林见陈平没有了反抗,于是松下了手中的双节棍。突然,董林隐约感觉到陈平靠近他身子的一条腿动弹了一下,董林下意识地站立了起来,顺手抓起身边的双节棍朝陈平的头部砸去,并用双节棍的柄捣陈平的左脑太阳穴,顿时鲜血直流,脑浆迸溅……
    见陈平被砸得不成了人样,董林慌忙把断裂的双节棍藏到席梦思床垫下,并用床单擦去手上的血迹,然后带上了房门来到了客厅。
    这时,陈小青恰好从卫生间里冲凉出来。她一手端着盆子,一手不停地拨弄着湿漉漉的长发。见慌里慌张的董林站在客厅中央,就问:“你干吗啊?吓死我了!”董林没有说话,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陈小青,在那张钢丝床上,董林对陈小青实施了强奸。
    陈小青在董林发呆的时候,想到房间里换下被撕破的内衣内裤。当她推开卧室房门差点晕眩过去,只见妈妈四肢笔直地仰卧在床上,头部血糊得不成了人样。
    听到了尖叫声,董林从发呆中惊醒了过来,他拿着客厅里的一把菜刀直奔了过来。陈小青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,也许是出于逃生的本能,她仓皇地从阳台翻到隔壁的1701房阳台上。
    1701房住户黄先生正在睡觉,突然被重重的推门声惊醒了。他起来一看,衣衫不整的邻居陈小青慌里慌张地钻到自己房间里了,感到非常纳闷。紧接着,手持菜刀的董林也从阳台上翻了过来。还未等黄先生缓过神来,董林追杀着陈小青出了黄先生的房门……


《民主与法制时报》(2006-11-20 A10版 拍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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