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反对袁世凯称帝的声浪中,人们记住了孙中山、蔡锷的名字,却忘记了另一个名字,那就是段祺瑞——袁世凯最得力的部下。按常理,孙中山、蔡锷的选择人们能接受,而段祺瑞的选择人们往往不大容易理解。
婚姻大事让先办
说起来,段祺瑞和袁世凯的关系可是源远流长。1895年袁世凯奉命到天津小站督练新军。第二年,调段祺瑞到小站协助袁世凯练兵的命令下来了。不巧的是,段在接到命令之前,已经回家结婚去了。在家正准备完婚的段祺瑞,接到唐绍仪催促他赶紧到小站报到的电报时颇是为难:军令如山,不能违抗;可是婚姻大事也不能儿戏啊!
正在为难之际,忽然接到袁世凯电报,一是说婚姻大事让先办,去小站之事可延几日;二是贺喜,并有银票一张,作为贺礼。段办完婚事,赶回小站,袁世凯率领一批将士,亲自迎接,并邀段同上一辆车回到军营。几天后,段祺瑞在一家饭店举行婚宴,招待小站同僚。婚宴结束后,饭店老板告诉段祺瑞:“袁大人已经吩咐了,所有花销全记在他的名下。”从此段对袁世凯忠贞不二,成为袁世凯的左膀右臂。
衷心劝诫却遭算计
可左膀右臂并不等于心腹,对心腹交待的事情,左膀右臂并不一定知道。就像袁世凯要当皇帝,外面传得沸沸扬扬,段一开始还为之辩护。后来段的叔叔问他:“老头子有此意思,你看法如何?”“万万使不得!”段祺瑞毫不犹豫地说,“此种事必遭天下人反对。”他还就传闻问过袁世凯,袁矢口否认。
等帝制活动逐渐公开时,段祺瑞基于当年的知遇之恩,依然苦口相劝:“总统,祺瑞自小站跟随总统,鞍前马后,将近20年,总统知遇之恩,祺瑞没齿难忘。如今,国势危殆,倘有变动,后果不堪设想。祺瑞无知,赤诚可鉴,望大总统三思。”袁世凯也装作推心置腹的样子说:“芝泉,你是我的老部下,难道还不了解我吗?我可以告诉你,皇帝我绝不做的。如今我这个大总统与皇帝有什么不同?如为儿孙计则更不可。克定是个残废,其他几个也都无此才能。你尽可放心,不要胡思乱想。”段祺瑞一片忠心,袁世凯却在考虑由谁来接替他任陆军总长。
袁世凯要当皇帝一时走火入魔,段还是要劝阻,别人怕他遭嫉恨,就劝他别去。他说:“个人进退得失事小,国家安危事大。”他不能眼见袁自取灭亡而不顾。
最恨长子变矮子的把戏
段祺瑞的虔诚被袁世凯认为是背叛。人有了不满,总会表现出来。老段也不是一般战士,哪能一点火候看不出来?于是,在1915年5月31日段祺瑞称病请假,袁世凯正愁没有借口赶他,他一请假,老袁赶忙答应。假期一满,袁就把段的职务给撸了。袁世凯登基段也没去参加。他在公馆里对自己的亲信徐树铮慨叹:“项城作孽啊!”
后来,叔叔劝段祺瑞说:“老头子向来器重你,可你在帝制问题上却一直顶牛,他怎能不生气呢?何况,总统、皇帝还不是一回事,你何必太认真?”段祺瑞却皱着眉说:“那可不是一回事。项城做总统,见面只要敬礼、拉拉手就可以了。如果做了皇帝,见他就得磕头,话也得跪着说。我最恨这种长子变矮子的把戏。”他还说:“我不是为个人计较,老头子对我个人怎样,都无关紧要,要紧的是恢复帝制,必将弄出大乱子来!如果真心为总统好,就应直言相劝,切不可推波助澜。”
忠而见疑,奸佞高升,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。段祺瑞反对袁世凯称帝,恰恰是段对袁世凯忠诚和负责的表现。然袁世凯非但不领情,反而处处提防算计他,让人不得不唏嘘感叹。
(据《各界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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